第八十三章 鮫人淚-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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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鮫人淚-3
第二天一早，阿月和小二便在姬老爺指派的小哥帶領下，興致勃勃……呃，是行色匆匆地，往姬家的祖陵去了。
一路上，初冬之景蕭瑟。萬裏薄霧，晨光昏黃，寒鴉瑟瑟。高大的樹落光了葉子，張牙舞爪地朦朧在晨光薄霧中，竟平添幾分壯闊悲涼之感。
阿月和小二縮著脖子，搓著手，哈著白氣，跳著腳，一路指點江山，不亦樂乎。
姬祖陵，竟出奇的遠。
離開常安城，一路向西，許久之後，才看到一片亭臺。
這片亭臺，隱在起伏的丘陵裏，藏在陌上昏黃的平林中，顯得浩瀚雄渾。
走進一看，竟大得出奇。
三重祭殿莊嚴，牌坊碑亭大氣，一條長長的神道幽深，兩邊寒柏成蔭，石人石獸默然矗立。
阿月咋咋舌：“一個九卿的祖陵，居然奢華如斯？”
小二沈吟道：“姬家世代在朝為官，祖蔭深厚也不出奇。巨君這些年，確實也對貪腐之事放縱了些。天下貧富不公，越發明顯了。”
阿月點頭稱是：“是的呢。比如我就窮得掉渣……”
小二摸摸鼻子：“貌似你從武信侯那裏搜刮了不少金子。”
阿月眼睛一瞪：“那是我掙的血汗錢！你不要打主意啊！每個月你只有三兩銀子！”
小二憋著笑：“我不打，不打啊……月你把你的金子藏好。每月給我三兩銀子已經足夠了！”
阿月滿意地拍拍小二：“放心！有我的金子，就有你的銀子！我們倆以後風裏風裏來，雨裏雨裏去！掙了錢，咱也修個這麽大的陵墓！”
小二擡頭看了看姬家祖陵，搖搖頭：“那還是算了吧。死了以後住在這麽大的地方，怪陰森的。咱倆死了以後還葬在一起，我，就開心了……”
阿月神色一動，突然反手一劃，鑲滿寶石的駝骨彎刀，赫然出鞘。
彎刀一掃，正中小二前胸。
眼看小二就要血濺當場。
但小二突然詭異地向後一退，輕飄飄地就退出去數丈。
阿月一咬牙，舉刀就向小二追去。
小二只輕輕將身形一轉，便躲過阿月一擊。然後，小二身如驚鴻，翩然落在離阿月不遠的碑亭之上。
小二一臉委屈：“月啊，莫不是我做了什麽事情惹惱了你？你扣我工錢便是了。為啥要揍我？”
阿月冷笑道：“侯爺說的果然不錯。你就是個深不可測的人。你剛才說……我倆，那個，要死在一起，嘿！我就想起來這事兒了！你還騙我說鬼城是我在做夢。如今連天權小哥哥都被我找到了。鬼城之事確鑿無疑！快說，你究竟是什麽人？你為啥一直騙我？你究竟有什麽企圖？”
小二摸摸鼻子，無可奈何：“月啊月，我，我真的可老實了……”
阿月怒了：“你老實？你老實你就下來！”
小二苦著臉：“我下來，你就會揪我耳朵……”
說完，小二果然畏畏縮縮地從碑亭上跳了下來，杵在阿月面前，一副心虛的樣子。
阿月抱著手，氣呼呼地：“說吧，你到底是誰？”
小二委屈巴巴：“我？我是小二啊！你的小跟班呀。每天給你端水遞茶，噓寒問暖。與你出生入死，同甘共苦的，就是小二我呀！”
小二一番絮絮叨叨……呃，是真情實意的言論，聽得阿月打了個寒戰。
阿月翻了個白眼：“不要說這些虛頭巴腦的。你是不是以為我傻？你定不是個普通人，連那陰王，都害怕你。”
小二憋著笑：“你是挺傻的……呃，我的意思是，你冰雪聰明！我呢，確實與那陰王有些交情。我上輩子是個富家子弟，死後孝敬了陰王不少錢。因此他賣個人情給我也是應該的。”
阿月不相信：“那你如何知道還陽之法？”
小二一本正經：“上次你被細封異燁打死，是個意外。你本命不該絕。因此陰王才同意我將你帶走。至於還陽之法，大家都知道……”
阿月一臉狐疑：“真的？”
小二：“比珍珠還真！”
阿月：“那你的一身武功怎麽來的？”
小二：“我在當跑堂之前，跟著一個江湖賣藝的落魄游俠學的。阿月，我跟著你，真的只是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人，一起闖蕩江湖。我絕對沒有別的企圖！”
阿月有些猶疑：“真的沒有別的企圖？”
小二一滯：“當然……還是有一些別的企圖……”
阿月娥眉一豎：“什麽企圖？”
小二臉一紅：“我……我想給你暖床……”
阿月一巴掌糊過來：“滾！”
這時有個人遠遠地跑過來，有些驚奇：“兩位大俠，怎麽還打起來了？”
阿月定睛一看，正是帶他們二人來此的小哥。小哥喚作小定子，是個賊眉鼠眼的幹瘦小個子。
小定子跑到跟前，尷尬地道：“兩位息怒！我尋來了修葺祖陵的工匠，兩位大俠可以入陵了。”
果然，小定子身後，跟著幾個灰頭土臉的工匠。
幾個工匠一見阿月和小二，居然七嘴八舌地訴起苦來：“大俠！你們來了就好了！”
“這祖陵之中，實在太詭異了！”
“這個鬼地方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！”
“……”
人一多，阿月就將審問小二的事情忘記了。她奇道：“祖陵之中，怎麽詭異法？”
工匠又開始七嘴八舌：“我幹這一行幾十年了，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陵墓。”
“對對對！這裏面深不可測。”
“簡直就是個迷宮啊！我們好幾個兄弟困在裏面出不來了。”
阿月皺著眉頭：“迷路了？”
一個滿臉紅光的中年工匠道：“幾天之後才找到。但這幾個兄弟，都已經慘死。”
阿月的眉頭可以夾死一只蚊子：“死了？”
中年工匠陰沈著臉點點頭：“不錯。死去的兄弟死相慘烈，渾身是傷，倒像是，被撕咬而死。因此，大家都認為陵中有厲鬼。現在已經沒人敢下陵。”
“厲鬼？”小二也沈吟起來。
小定子催促道：“二位大俠，莫要猶豫了。我家姬大人如此信任二位，二位定是有大本事的！什麽厲鬼都不在話下！您二位搞定了厲鬼，我們的工匠師傅們，才好下陵修葺啊。”
小定子說完，周圍工匠紛紛點頭稱是，露出期待的眼神。
阿月得意洋洋，揮手安撫道：“大家不必憂心！小定子說的對，我和小二是有大本事的！我們去去就回。你們安心等著便是！”
說完，阿月將小二一扯，便跟著小定子沿著長長的神道，向祖陵深處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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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，初冬之景蕭瑟。萬裏薄霧，晨光昏黃，寒鴉瑟瑟。高大的樹落光了葉子，張牙舞爪地朦朧在晨光薄霧中，竟平添幾分壯闊悲涼之感。
阿月和小二縮著脖子，搓著手，哈著白氣，跳著腳，一路指點江山，不亦樂乎。
姬祖陵，竟出奇的遠。
離開常安城，一路向西，許久之後，才看到一片亭臺。
這片亭臺，隱在起伏的丘陵裏，藏在陌上昏黃的平林中，顯得浩瀚雄渾。
走進一看，竟大得出奇。
三重祭殿莊嚴，牌坊碑亭大氣，一條長長的神道幽深，兩邊寒柏成蔭，石人石獸默然矗立。
阿月咋咋舌：“一個九卿的祖陵，居然奢華如斯？”
小二沈吟道：“姬家世代在朝為官，祖蔭深厚也不出奇。巨君這些年，確實也對貪腐之事放縱了些。天下貧富不公，越發明顯了。”
阿月點頭稱是：“是的呢。比如我就窮得掉渣……”
小二摸摸鼻子：“貌似你從武信侯那裏搜刮了不少金子。”
阿月眼睛一瞪：“那是我掙的血汗錢！你不要打主意啊！每個月你只有三兩銀子！”
小二憋著笑：“我不打，不打啊……月你把你的金子藏好。每月給我三兩銀子已經足夠了！”
阿月滿意地拍拍小二：“放心！有我的金子，就有你的銀子！我們倆以後風裏風裏來，雨裏雨裏去！掙了錢，咱也修個這麽大的陵墓！”
小二擡頭看了看姬家祖陵，搖搖頭：“那還是算了吧。死了以後住在這麽大的地方，怪陰森的。咱倆死了以後還葬在一起，我，就開心了……”
阿月神色一動，突然反手一劃，鑲滿寶石的駝骨彎刀，赫然出鞘。
彎刀一掃，正中小二前胸。
眼看小二就要血濺當場。
但小二突然詭異地向後一退，輕飄飄地就退出去數丈。
阿月一咬牙，舉刀就向小二追去。
小二只輕輕將身形一轉，便躲過阿月一擊。然後，小二身如驚鴻，翩然落在離阿月不遠的碑亭之上。
小二一臉委屈：“月啊，莫不是我做了什麽事情惹惱了你？你扣我工錢便是了。為啥要揍我？”
阿月冷笑道：“侯爺說的果然不錯。你就是個深不可測的人。你剛才說……我倆，那個，要死在一起，嘿！我就想起來這事兒了！你還騙我說鬼城是我在做夢。如今連天權小哥哥都被我找到了。鬼城之事確鑿無疑！快說，你究竟是什麽人？你為啥一直騙我？你究竟有什麽企圖？”
小二摸摸鼻子，無可奈何：“月啊月，我，我真的可老實了……”
阿月怒了：“你老實？你老實你就下來！”
小二苦著臉：“我下來，你就會揪我耳朵……”
說完，小二果然畏畏縮縮地從碑亭上跳了下來，杵在阿月面前，一副心虛的樣子。
阿月抱著手，氣呼呼地：“說吧，你到底是誰？”
小二委屈巴巴：“我？我是小二啊！你的小跟班呀。每天給你端水遞茶，噓寒問暖。與你出生入死，同甘共苦的，就是小二我呀！”
小二一番絮絮叨叨……呃，是真情實意的言論，聽得阿月打了個寒戰。
阿月翻了個白眼：“不要說這些虛頭巴腦的。你是不是以為我傻？你定不是個普通人，連那陰王，都害怕你。”
小二憋著笑：“你是挺傻的……呃，我的意思是，你冰雪聰明！我呢，確實與那陰王有些交情。我上輩子是個富家子弟，死後孝敬了陰王不少錢。因此他賣個人情給我也是應該的。”
阿月不相信：“那你如何知道還陽之法？”
小二一本正經：“上次你被細封異燁打死，是個意外。你本命不該絕。因此陰王才同意我將你帶走。至於還陽之法，大家都知道……”
阿月一臉狐疑：“真的？”
小二：“比珍珠還真！”
阿月：“那你的一身武功怎麽來的？”
小二：“我在當跑堂之前，跟著一個江湖賣藝的落魄游俠學的。阿月，我跟著你，真的只是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人，一起闖蕩江湖。我絕對沒有別的企圖！”
阿月有些猶疑：“真的沒有別的企圖？”
小二一滯：“當然……還是有一些別的企圖……”
阿月娥眉一豎：“什麽企圖？”
小二臉一紅：“我……我想給你暖床……”
阿月一巴掌糊過來：“滾！”
這時有個人遠遠地跑過來，有些驚奇：“兩位大俠，怎麽還打起來了？”
阿月定睛一看，正是帶他們二人來此的小哥。小哥喚作小定子，是個賊眉鼠眼的幹瘦小個子。
小定子跑到跟前，尷尬地道：“兩位息怒！我尋來了修葺祖陵的工匠，兩位大俠可以入陵了。”
果然，小定子身後，跟著幾個灰頭土臉的工匠。
幾個工匠一見阿月和小二，居然七嘴八舌地訴起苦來：“大俠！你們來了就好了！”
“這祖陵之中，實在太詭異了！”
“這個鬼地方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！”
“……”
人一多，阿月就將審問小二的事情忘記了。她奇道：“祖陵之中，怎麽詭異法？”
工匠又開始七嘴八舌：“我幹這一行幾十年了，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陵墓。”
“對對對！這裏面深不可測。”
“簡直就是個迷宮啊！我們好幾個兄弟困在裏面出不來了。”
阿月皺著眉頭：“迷路了？”
一個滿臉紅光的中年工匠道：“幾天之後才找到。但這幾個兄弟，都已經慘死。”
阿月的眉頭可以夾死一只蚊子：“死了？”
中年工匠陰沈著臉點點頭：“不錯。死去的兄弟死相慘烈，渾身是傷，倒像是，被撕咬而死。因此，大家都認為陵中有厲鬼。現在已經沒人敢下陵。”
“厲鬼？”小二也沈吟起來。
小定子催促道：“二位大俠，莫要猶豫了。我家姬大人如此信任二位，二位定是有大本事的！什麽厲鬼都不在話下！您二位搞定了厲鬼，我們的工匠師傅們，才好下陵修葺啊。”
小定子說完，周圍工匠紛紛點頭稱是，露出期待的眼神。
阿月得意洋洋，揮手安撫道：“大家不必憂心！小定子說的對，我和小二是有大本事的！我們去去就回。你們安心等著便是！”
說完，阿月將小二一扯，便跟著小定子沿著長長的神道，向祖陵深處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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